去留因人而異

記者想了解這些出國的孩子在外邊怎么樣。小李說，“我見過的孩子還都挺爭氣的。他們在那邊特別累，也沒什么朋友。”

后記者的同事采訪到現在在美的幾位中國留學生，得到的說法也佐證了小李的話。一位在美國讀公關專業碩士學位的中國女孩兒透露說她求學的兩年過的很辛苦，課上很多聽不懂，還曾換了專業。現在論文期間在一家傳媒公司工作，但是沒有工資。她還說未來打算回國，因為在異國很孤獨，沒有存在感和安全感，工作又不好找，另外還希望能在父母身邊盡孝。

另一位在美國讀了本科又留下繼續讀研究生的男生對記者說他讀完研還打算接著讀博，他的父母期望他能留下來，一方面因為這幾年投資大，另一方面也是為他的后代考慮。但是他本人倒是想回國，因為“朋友在這里”。

與這兩位同學截然不同的是另一位已經在美國工作了的留學生，他現在在印第安納州做電器銷售。他對記者說，他是比較另類的出國一族，“砸鍋賣鐵也要出國的那一類”，他的父親因此賣掉了家里唯一一套住房，現在還在外邊租房住。

留學中介魚龍混雜

當下中國的出國留學市場越做越大，而國家對出國留學的從業者卻沒有規范設置。李稱她之前所在的那家留學中介機構中做留學的主管有80%到90%的都已經出來單干。 “說白了，這是個技術活，掌握了‘技術’，誰都可以做。”李說。

從業人員大量外流，使得出國留學中介疲于應付，頻頻招新。中國各大招聘網站上均能看到來自出國留學中介的海量招聘內容，招來的新人，很多沒有正規培訓就上崗就業，工作質量沒有保證。而“一個咨詢顧問，正常來講是應該經過至少三年的培訓才有資格上崗的。之所以要這么長時間，是因為這份工作無形中是在替別人規劃未來，小視不得。” 在她看來，這些大公司現在“做的都不好”。

至于不好在哪里，李說，這些大公司一般都是“流水線批量式”服務，先是有銷售人員把客戶“騙”進來，簽過合同，孩子就會轉給另一位負責留學申請咨詢的老師，這位老師又會把從寫簡歷，寫推薦信，準備成績單直到每一篇文書的具體任務，都分配給手下不同的人來做，這些人因為并不和孩子直接交流，對孩子的情況其實并不了解，只是單純地做翻譯工作而已。與其說是留學中介，倒不如說是“翻譯公司”。

“這個第一關的人，說白了是個賣東西的人，而他賣的，卻是孩子的前程。”李很氣憤，“比如我之前就曾經有一個同事，在做這行之前是賣房子的，連英語都不會說，卻也做起了留學咨詢，只因為他能掌握顧客的心理。”

“美國學校其實很排斥中國的中介，”李透露，“現在很多學校都不愿意看中國孩子的推薦信和文書，因為他們知道這些其實都是假的。”那為什么還是接收了這么多的中國留學生呢？“雖然他們會努力辨別，但是大多數時候還是看不出來的。”

關于中國政府對出國留學中介的認證和管理，照李的說法，“處于比較亂套的狀態”。

中國教育部2012年最新公布的對教育部，公安部和原中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聯合頒布于1999年的《自費出國留學中介服務管理規定》的修訂征求意見稿第三條明確規定“從事自費出國留學中介服務務須經教育主管部門依本規定進行資格認證，并在工商行政管理部門辦理登記注冊手續。未經資格認證和登記注冊，任何機構和個人不得擅自從事自費出國留學中介服務活動”。

而根據這位業內人士透露，國家從2004年之后就不再給任何中介公司頒發執照，換句話說，只要是04年之后開辦的出國留學中介公司，都有“不正規”的嫌疑。她接著肯定了記者提出的疑問，目前中國市面上的留學中介公司絕大多數是04年之后開設的，“都打著‘咨詢公司’的旗號，其實是沒有中介的營業執照的。”

以她之前工作過的這個中介機構為例，盡管該公司是在04年之前就已經創辦，是有營業執照的正規中介公司，但其旗下分部已遍布全國，這些新開的分支機構并不能取得政府發放的營業執照，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違法”的。

她的這番表述，記者后來也在《自費出國留學中介服務管理規定》中找到了印證。該規定第十八條是這樣表述的，“自費出國留學中介服務機構跨省從事中介業務的，應該按照本規定第二章的相關要求在擬開展業務省申請資格認定，交存備用金和辦理登記注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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